曾經想說的故事

忘記了，是什麼時候。

他常常靠在我肩膀上，耳朵摩擦肩胛骨。
頭髮偶爾磨蹭臉頰，像是貓在撒嬌。

然後雙手緊握手機，兩小時左右過後，他才把手機收進口袋，牽著我的手離開。

變成一種習慣。
變成我的習慣。

五點多下課到補習班，和他吃完晚餐便開始上課。
上完課他會拉著我的手，默默走出補習班大樓。

最後坐在公園椅子上，一次一次重複以往的習慣。

偶爾我會到便利商店買罐飲料。

他愛喝冰咖啡，不管天氣冷或熱。
我不喜歡那種大人的口味，買的不是果汁就是茶。

「冷嗎？」
冬天，我看見他握著冰咖啡鋁罐，靠在我身邊。

我只看得見他的頭頂，沒看他的表情。

「嗯。」

「那就別喝了。」
我皺眉。

「沒關係。」
他把鋁罐握得更緊，再湊近嘴邊喝一口。

「我想喝。」
我看著他手微微抖，不知道哪根筋不對，我的手捉緊他的手腕。

很冰，結果他只穿襯衫加一件薄外套。

「先生，現在是十二月，冬天。」
我握得更緊，但他巧妙把手抽離我的手，再反過來握緊我的手心。

「嗯，我知道。」
他又喝一口咖啡，我悄悄低頭，看見他的笑容。

天空漸黑，今天待得特別晚。

他還沒想走的意思，我也任他抓住我的手。
他陷得更深，整個身子往下滑。

他不一會兒就要調整一下位子，因為我的肩膀不夠撐住他的重量。
然後他會很溫柔很溫柔的，把他的項上人頭交給我。

閉上眼睛。
留我一個人看夜景。

今天他沒握手機。

「你……會一直這樣，靠著我嗎……」
他眼睛閉著，沒說話。

算了，我也不希望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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